一

　　深夜11点，张云霞正准备睡觉，突然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，吓了她一大跳。

　　她拿过手机，看到来电号码心里猛地一紧。

　　这么晚了，谁打来的电话？丈夫季平问。

　　哦，是我单位上的领导。云霞边说边拿着手机往客厅走。

　　哎，外面冷，就在屋里接吧，我保证不说话打扰。季平叫住妻子。

　　她只好停住，按了接听键。

　　电话里是一个陌生的声音，请问您是张云霞吗？

　　对，我就是，您是哪位？

　　我是新来的秘书小刘，方总让我打电话通知您，明天早晨8点到他的办公室来开会，有重要的事。

　　好的。挂断了电话，张云霞如释重负，幸好刚才打电话的人不是方中信，如果是他，她真不知道该如何掩饰，因为旁边的丈夫正侧着耳朵在倾听对话。

　　云霞，什么事？季平问。

　　你不是都听见了吗！她没好气地回答，烦躁地转身，给了丈夫一个脊背。

　　季平不敢再说话，他轻手轻脚地给妻子盖上被子。

　　张云霞一动不动，假装睡熟，可她的眼睛却在黑暗中睁着。方总这么晚让秘书打电话来，会是什么重要的事呢？公司最近事挺多的，他忙的团团转，肯定不是私人谈话，再想想自己的工作，平时也没出什么差错啊。

　　早晨醒来，她梳洗完毕，交待丈夫送孩子上学，便匆匆赶往单位。

　　方总的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。

　　张云霞站在门口停止，狐疑地问，方总，开会的人还没有到吗？

　　你先进来，把门关上。他的语气很硬，透着不容反驳的坚决。

　　她只好按照领导的吩咐去做。

　　来，坐到这边。方中信指了指自己办公桌对面的座位。

　　哦，不，我还是坐沙发吧。张云霞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下。

　　云霞，干嘛离我这么远，难道怕我把你吃了吗？方中信不悦地问。

　　她低头不语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。

　　他摇头叹息，单刀直入地说，云霞，你不用躲，今天找你来确实是有重要的事，与你的工作有关，还是坐过来说话方便。

　　她不好拒绝，直直地走过去，迎着他的目光，坐下。

　　两个人挨的很近，彼此甚至能听到对方的呼吸。

　　什么事？她紧张地问。

　　昨天党委会研究过了，想把你调到拓展部担任部门正职，今天征求一下你的个人意见。

　　真的？！张云霞被突如其来的惊喜击昏了，多年来的企盼终于快要成为现实了，上班一族，谁不盼着被提拔啊。

　　如果你没意见，正式的文件明天就会下发。

　　她高兴地说，这么好的事，当然没意见！

　　那就好。他注视着她，深情地说，云霞，终于看到你重新笑了，多年未见，你笑起来还是那么好看。

　　她一怔，这才意识到自己兴奋的都得意忘形了。

　　　他猛然抓住她，急切地说，答应我，在我面前别总板着脸好吗？

　　对不起，方总，如果没别的事我先走了。她慌乱地抽出自己的手，赶快逃离了这间危险的办公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