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现在来到了森林中一块沼地地，那上面一些又大又粗的水蛇在翻滚，显露它们黄褐色的丑陋身体。就在这块沼地地中心有一座房子，用沉船的人的骨头砌成。海女巫就坐在那里，让一只癫蛤蟆从她的嘴上吃东西，像人们有时分用方糖喂金丝雀的姿势。她叫那些丑陋的水蛇做小鸡，让它们在她的胸口上爬来爬去。

“清洁是一件功德，”她说着把几条蛇打成一个大结，用来洗刷大锅子；接着她把自己的胸口刺破，让黑色的血滴到锅子里。冒起来的蒸气形状太可怕了，没有人看着它能不惶惶不安的。女巫不断往锅子里投进不同的东西，比及滚起来时，那响声就像鳄鱼的哭声。有法力的药汁煮好后看上去却像最清的水。“给你煮好了，”女巫说。接着她割去了人鱼的舌头，所以小人鱼哑了，再也不能说话歌唱了。“当你穿过森林回去的时分，假如水螅体捉住你，”女巫说，“只要把这药汁在它们身上滴上几滴，它们的手就会破坏。”可是小人鱼没有必要这样做，由于那些水螅体一看见她手里的药汁像闪耀的星星相同发光，早吓得赶忙缩回去了。

所以她很快地过了森林、沼地地和张狂地打转的漩涡。她回去看到，在她父亲的王宫里，舞厅的火把现已平息，所有的人现已睡觉；可是她不敢进去看他们，由于她现在哑了，并且要永久离开他们，她觉得她的心要碎了。她悄悄溜进花园，从每个姐姐的花坛里采了一朵花，对着王宫飞了一千个吻，然后通过深蓝的海水游上去。当她看到王子的王宫，游近美丽的大理石台阶时，太陽还没有升起，可是月亮照得清澈亮堂。小人鱼随即喝下有法力的药汁，一会儿像有一把双刃剑插进她柔嫩的身体；她昏倒在地，像死了相同躺着。当太陽升起照射着大海时，她醒过来了，感到一阵阵疼痛；但就在她面前却站着那位英俊的年青王子。他用漆黑的眼睛那么紧紧盯住她看，弄得她不由垂下了自己的眼睛，这时分才看到她的尾巴现已不见，却有一双只要少女会有的洁白的腿和纤细的腰；仅仅她没有穿衣服，所以她用她稠密的长发把自己裹起来。王子问她是谁，从哪里来；她用深蓝色的眼睛温柔和悲痛地看着他；可是她不能说话。她每走一步，正如女巫说过的，便感到像踩在针尖或许尖利的刀刃上；不过她心甘情愿地忍受着苦楚，在王子身边走得像肥皂泡那么轻盈，使他和所有看见她的人对她那种亭亭玉立的脚步惊奇不已。很快她就穿上了用丝绸和细纱做的贵重长袍，成为王宫里最美丽的人；但她是哑的，既不能说话也不能歌唱。

穿着丝绸衣服、戴着黄金首饰的漂亮女奴们走上前，在王子和他的父王母后面前歌唱，一个唱得比一个好听，王子拍着手向小人鱼浅笑。对小人鱼来说这是巨大的悲痛；她知道自己从前唱得比这不知要好多少，不由想道：“噢，假如他知道就好了！为了和他在一同，我永久地交出了我的喉咙。”

接下来女奴们合着美丽的音乐跳起了仙子般的舞蹈。这时分小人鱼举起她心爱的洁白双臂，踞起脚尖站着，飘然走到舞池中，跳起了没有人能跳的舞。她的美逐步显显露来，她富于表情的眼睛比女奴们的歌声更直接地打动听的心灵。人人入了迷，特别是王子，他把她称做他的小弃妞；她很愿意地又跳起来使他快乐，虽然她的脚一碰到地就像踩在尖利的刀刃上。

王子说她应该一直留在他的身边，让她睡在他房门口的丝绒垫子上。他给她做了一套侍童衣服，这样她能够陪他骑马。他们一同骑马穿过香气扑鼻的森林，绿枝拂着他们的肩头，小鸟在鲜嫩树叶间鸣唱。她和主子一同爬到高山顶上；虽然她柔嫩的脚流血，乃至一步一个血印，她却仅仅笑，跟着他走，直到看见云朵在他们下面像一群鸟向远方飞翔。在王子的宫里，当大家全都睡了今后，她一个人走出来坐在宽广的大理石台阶上；由于把像火烧那样痛的脚浸在冷海水里能使它们舒服些；这时分她想起了在海底的所有人。

有一天夜里，她的几个姐姐手挽手地上来，一面在水上游一边伤心肠歌唱。她